王仙芝接过来，边往嘴里塞，边盘算着怎么开口。
“何姐，下次来就别破费了。”
“没事，学校食堂的人跟我熟。说出来不怕你见怪，就算不给我，晚上还不是倒掉？”
“你带点回去给那娘儿俩吃呗，天天往这里跑，谁帮着照顾呢？”
前段时间的交流，王仙芝将自己的情况向葛沁茹大致透了个底，除了致残的真相，她将从小的身世，现在的处境，都一五一十地对葛沁茹说了。
“唉，你不知道。”王仙芝停下动作，望着葛沁茹说，“家里那老太婆，挑得很，基本不吃外面的东西，天天抱着个破电视专看养生节目，准时准点，一期不落。里面说吃什么好，什么季节该吃什么，她记得清清楚楚，口味少甜、少盐、少油、忌辣……一切清谈为主。天天梳几十遍头，梳得头上的毛都要掉光了，说是活血防老年痴呆还是什么的，反正整天折腾。我要带这个回去？又指鼻子一顿骂，说我糟蹋钱。瘫的那个，吃不了，现在只能吃半流质的糊糊，这样的就算噎不死他，积食不消化都要落制你几天。”
“何姐，你也真是命苦。”
“有什么办法？命！熬呗。”好像前面一大通叙述消耗了体力似的，王仙芝将手里的绿豆糕吃完了，又拿了一块糕点。
葛沁茹默然，不知道该怎么安慰王仙芝。
“你吃这个，这个好吃。”王仙芝见葛沁茹不吃，拿了块糕点塞到她手里，“二十多年了，我都习惯了。呔，这有什么，人活着就是一口气的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