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为了我自己——我需要‘自由’!”
“安娜,这不是一个革命队员应该说的话!更是你,你是受过充分训练的!你是喝过酒的啦,你应该沉静去休息一下,等清醒的时候……你再来和我讨论这问题——”
“喝酒?喝酒有什么关系呢?喝酒比革命要充实得多呀!革命是什么呢?革命是一只宝贝的坛子吗?里面盛的是‘痛苦’,还是‘不自由’?——”没有端绪地她响着门扇走了。
陈柱他了解为什么安娜今夜会这样完全失掉理性地狂言。他看着这个初次被爱情所咬伤的孩子,自己感到一种轻微的悲伤。他准备着该怎样使她更切实地接近“斗争”。
在第二天出发的时候,安娜还是照常地走在队尾。在她的身上什么也没缺少,背包和手枪啦,还是照样地挂在肋下。只是不常见的,在脸际增加一些消瘦和惨白。
陈柱拖着脚,头顶秃露在天空,照常是愉快的,脸微昂着,瞻视正在爬行的队伍,和那一面面招展的红旗……
十四“同志们安静点”
消息传来了,由乡民之间传来的。官军和日本兵已经开始向龙爪岗进发——
萧明从安娜走后,他整个的身心,投在梦一般的悲哀里。这消息对于他,似乎不见得重要!小红脸却常常警告着说:“……萧同志,日本兵听说已经向我们这里出发了。我们怎样办呢?同志们的伤还没有完全好,我们是守在这里吗?还是走呢?走是应该提早走的啦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