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路上他们都没有说话。灵堂设在殡仪馆,正中悬挂了外公的照片,是他退休时照的,看上去仍是意气风发。
亲朋好友来了不少,但是几乎听不到哭声,外公的姐姐坐在一旁,由儿女陪着,她年纪已经很大,满头银发,手里拿了块白色手帕,无声无息地抹眼泪。
纪景安的爸妈也来了,徐女士眼睛红肿,纪业成倒是没有流露出过多的悲伤,只是面色比平时更严肃了几分,把纪景安拉到一旁低声呵斥了几句,纪景安像个做错了事情的孩子,垂着头一言不发。
灵堂半夜很冷,供桌上放了一盏油灯,长辈说叫做长明灯,姜南橘跪在一个破旧的蒲团上,隔一会儿便要向灯里加油。
纪景安跪在一旁烧纸钱,时不时停下来,用木棍拨弄一下纸灰,纷扬的纸灰像雪片一样落到他的身上,头发上,他也浑不在意。
凌晨两点,外公的侄子侄女过来接替守灵,姜南橘双手撑着地,艰难地站起来,膝盖已经跪到麻木,双腿发软,纪景安无声地从一旁扶住她的胳膊。
上车后纪景安把空调开到最大,只是姜南橘里里外外都已经冷透彻了,所以吹了一路仍没有暖过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