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辞的唇在颤抖,浑身都忍不住在微颤,大滴大滴的眼泪前赴后继地往下落。她想叫他等一等,可什么都说不出来。或许这样也好,他们本就是云泥异路,鸡鹤岂能宿同枝?他自有天高海阔金戈铁马,她亦有古卷青灯空斋寂寞,他们各有去处。那就不必再纠缠。
她怔怔地站着,不发一言。韩昭见逼到此处她仍旧不为所动,心中烈痛难忍,手也微微抖动起来。
他的唇动了动,极轻地唤了她一声,“阿辞……”
原来往日种种,迢迢前约,朝朝暮暮,镂骨铭心的相思缠绵,念兹在兹的温存旖旎——丢开时,也不是那么难。不过就是,从前情爱赠与的甜,都需一刀一刀刮骨剜心,以血肉偿还。
他的手缓缓松开,香囊和袍角都掉落在地上。他又深看她一眼,飞身上马,冲着等在前方的亲兵大喝一声,“拔营!”
霎时间几千人马说走就走,脚步和马蹄踏出烟尘滚滚,迷住了清辞的眼睛。
平宁小跑着拉住韩昭的马,“爷、爷,您就这样走了?您不要姑娘了?”
“是她不要我!”韩昭眼角发红,说罢狠抽了马鞭,纵马狂奔而去。
平宁手足无措地看看前面,又看看后面,最后只得一跺脚,也上了马追了出去。
清辞傻傻地盯着地上的香囊,行尸走肉般地走过去,蹲下身把香囊捡起来。她绣的东西真难看啊,亏他还一直带着。
现在,他不要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