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是还不见那提着膨胀的篮子的人来到过道。
郎华作了家庭教师,大概他自己想也应该吃了。当我下楼时,他就自己在买,长形的大提篮已经摆在我们房间的门口。他仿佛一个大蝎虎样,贪婪的,为着他的食欲,从篮子里往外捉取着面包,圆形的点心和“列巴圈”,他强健的两臂,好像要把整个篮子抱到房间里才能满足。最后他付过钱,下了最大的决心,舍弃了篮子跑回房中来吃。
还不到八点钟,他就走了。九点钟刚过他就回来。下午太阳快落时,他又去一次,一个钟头又回来。他已经慌慌忙忙像是生活有了意义似的。当他回来时,他带回一个小包袱,他说那是才从当铺取出的从前他当过的两件衣裳。他很有兴致的把一件长夹袍从包袱里解出来,还有一件小毛衣。
“你穿我的夹袍,我穿毛衣,”他吩咐着。
于是两个人各自赶快穿上。他的毛衣很合适。惟有我穿着他的夹袍,两只脚使我自己看不见,手被袖口吞没去,宽大的袖口使我忽然感到我的肩膀一边挂好一个口袋,就是这样我觉得很合适,很满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