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确然是个好机会,”埙伯却又敷衍了一句。
雨生站上平台演讲的时候,站得较远的人也只是个听不见,仅能望见他身体这样那样的姿态。柳树下的几个人似乎特别注意地在那里听,但并不走近一点。
“他讲些什么?”仲芳回转圆大的头这么问。
“用得着警察么?”教育局的一个职员这么问,眼睛望着埙伯。
埙伯不便说没听清楚,便摇头说:“用不着,用不着,他讲的都是些爱国的话。”
“哦,爱国的话,”仲芳点头,一只手按摩着突出的腹部,似乎表示这才放心了。
这一天,天气又转热了,庭中槐树上两三个蝉儿竞赛似的高叫着。雨生无意地翻开报名簿,看看仍旧只有八个名字。他并不失望,这么想:“这不是失败,还没有做出来,失败什么呢!八个,就好好地教这八个!教不好这八个,才是失败呢!”
这当儿校役引了高菊翁进来。
“雨生,我走过这里,就顺便来看看你们的校舍。这所房屋倒很不错,多少钱租的?”高菊翁这么说,苍黑的额上缀着粒粒的汗珠。
雨生连忙让他脱长衫马褂,又让他坐下了,欢喜地说:“这里房屋实在不错,后面还有个很大的园,可以作运动场,租金也不过二十块钱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