鹦鹉继续学舌:“冯清是个该千刀万刮下油锅再种到盐水缸里的东西。”
常姨娘得到共鸣,拍手笑道:“对对对,说得对极了。”一时兴起,一句句教鹦鹉刚才骂冯清那话。
冯润也不阻止,随了她。
要是以前,早已不耐烦了。冯润忽然发觉,生了这一场病,居然让病出耐心来了,竟然四平八稳坐在那儿,一脸平静听着常姨娘絮絮叨叨了大半天。
常姨娘教了鹦鹉大半天,直到鹦鹉骂得一字不漏。
心满意足。
一口气出了七七八八。来的时候怒气冲冲,牢骚满腹,离开的时候竟然眉开眼笑,心情愉快。
除夕之夜,冯润过得并不如常姨娘想像中的那样冷清。天还没开始暗下来,远方就亲自到冯府宗庙来接冯润,到他的庄园去吃年夜饭。
整个庄园装饰得极是豪华奢侈。
到处都是张灯结彩,火树银花,一片喜气洋洋的气氛。用通草绸绫纸绢依势作成的花灯,粘于树林的枝上,每一株悬灯数盏。
大大小小,各式各样,造型优美,工艺精湛的灯,随处可见。
有厅堂用的吊灯,桌上使用的桌灯,座椅两旁的戳灯,墙壁悬挂的壁灯,周围悬挂的彩灯。
通明如白昼。
冯润怕冷,远方吩咐仆人在厅内四个角落各放着一个半人高的熏笼。还另外备一个桶口那般大小的小铜火箸儿给冯润暖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