石门缓缓打开,入眼的是断落在地的木簪,还有顺着发梢滴落的血花,以及他身上分不清是血还是汗的湿衣。
沈初瞳孔一缩,少卿!
她抬眸,在那双阴鸷的眸子里看见自己的身影,至此幽暗的黑瞳像破晓的天际,逐渐多了一抹向阳而生的暖意。
蔺淮言动了动双唇,“可有受伤……”
他声音干涩,沈初心猛地揪在一起,明明受伤的是他啊。
“大人......”她唤道。
为何声音会哑得像在哽咽?
沈初走向他,面上有剑气刮出的伤口,肩上、胸口、四肢有刀伤……
她打断自己打量尸体的习惯,第一次觉得验尸是晦气的。
沈初一步步靠近他,少卿是如此狼狈,而她向来怕死,她应该躲回山牢里的。
可是,即便他浑身浴血,有他在的地方总是让人倍感安全。
就像以前每一次陷入困境时,他总会在她身侧。
“大人。”沈初仰望蔺淮言。
“你为什么会在这儿?”她问。
蔺淮言身后是悬崖绝壁,已不见山庄的影子,而在这四方之地,一边是没办法站起身的冯良,一边是精气神十足的四人。
他是追着冯良来的?
深入追敌是大忌,少卿不可能不知道。
蔺淮言微微蹙眉,他记得,在齐洲时她也这样问过,当时言语中充斥着嫌弃,而此刻他如此狼狈,她一定更为厌弃。
他抿了抿嘴,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开口,救她?
她安然如恙,自己却满身血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