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己早就认识那个男人。渡左卫门尉这个名字,倒是因为这次的事才知道的。作为男人,他过于温柔,皮肤白净,不知是什么时候见到他的。当得知那就是袈裟的丈夫时,自己确实一度感到了嫉妒。但是,那种嫉妒现在并未在我心上留下任何痕迹,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。所以对自己而言,虽然渡是情敌,但自己并不憎恨他。不,倒可以说,我有点同情那男人。渡为获得袈裟的芳心,不知费了多少心思。听衣川说这话时,自己甚至觉得那男人挺可爱的。渡一心想娶袈裟为妻,不是还专门学了和歌吗?想象一本正经的武士创作的恋爱诗,自己的嘴角不觉露出了微笑。但那绝不是嘲讽的微笑,自己觉得如此讨好女人的那个男人实在可爱。或是对自己所爱的女人如此谄媚,那男人的热情给身为情夫的自己带来某种满足感吧。
但是,我有这么爱袈裟吗?自己和袈裟之间的恋爱分为现在和过去两个时期。在袈裟未嫁给渡以前,自己就已爱上她了,或自认为爱着她。可是,现在想来,自己当时内心也有不少不纯粹的东西。自己追求袈裟什么?当自己还是童男子时,显然追求袈裟的身体。如果允许些许的夸张,自己对袈裟的爱,实际上不过是将这种欲望进行了美化的伤感心理。证据是与袈裟断绝交往的其后三年间,自己确实对她没有忘怀。但如果此前自己已经知晓其身体,还会思念不已吗?尽管感到羞耻,自己还是没有勇气做肯定的回答。此后自己对袈裟的留恋中,掺杂着相当成分的对那女人未知肉体的难舍之情。于是,心情闷闷不乐,终于发展成现在既令自己感到害怕,又令自己期待的关系。那么,现在呢?自己再次问自己,自己果真爱袈裟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