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应该搞砸难得的聚会,阿德带着部分释然部分歉疚的心情从椅子里站起身为客人服务。他再次打开冰箱。身为一个非常年长的单身汉,收纳做得非常好,房间里只有合用的东西,数量也是适当的。冰箱内部就如和大房间风格一致的小房间,食物用保鲜盒分装,符合某种规则地一层一层摞起,又并不摆得过密,保留了灵活调动盒子的空间。因此,冰箱门被打开的瞬间,立刻从内部传递出立体几何的美感,并且漫到房间里。新理发师从阿德身后看着,咽部收缩了。保鲜盒里分别存放着头发碎末、剪成不同长度的头发、打成小结子的头发、揉成团子的头发、细软的头发、粗硬的头发、弯曲的头发、年轻人的头发、老者的头发、很黑的头发、不太黑的头发……
阿德取出一个大号保鲜盒,一小股一小股的黑头发已经仔细梳理过,清洗过,剪成整齐的二十厘米长,每一股都用一段纸条拦腰裹好,静躺在盒子里。他拿出两股头发,撕掉纸,丢进开水锅,搅动几下。几分钟后,新理发师追点的意面伏在盘子里,乖顺听话的样子。随后,分量充足的酱汁热乎乎地浇在了上面。酱汁也是黑色的,一样是头发制品。新理发师举叉将它们一盘,分几次吸进口中,灌下红酒,又灌下红酒,终于他满足地往椅背上一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