忆秦娥一回来,白龙庙、黄龙寺、黑龙洞的庙会戏,立马就找上门来了。并且是一天三场,一个庙会甚至定了二十一场。楚嘉禾的几本戏,倒也是搭进去能见观众了。可忆秦娥领衔主演的戏价,是她主演戏的三倍。不仅让她面子过不去,而且也让团上那些爱撂风凉话的,有了稀奇古怪的佐料:“这戏价,那咱能不能只演三分之一?”“要么只唱不说;要么只说不唱;要么只唱不做;要么只做不说。反正总不能上全套吧。”还有更绝的,端直说:“能不能让忆秦娥在楚嘉禾的整本戏前,加两段清唱,给咱把浑全戏价弄回来。”楚嘉禾听在耳边,感觉就像有人拿锥子扎她的心脏。关键是观众还真只吹红火炭,到了忆秦娥的戏,人多得能把台子拥倒。到了她的戏,不仅人稀稀拉拉,而且还有妇女在借舞台灯光做针线活;男人们在打扑克“挖坑”,都说是等忆秦娥的白娘子呢。
除了庙会戏,集市戏,红白喜事戏也慢慢多起来。一段时间,忙得剧团两头不见天。有人就又埋怨起忆秦娥来,说她一回来,咱又成关中老农了,基本上一年四季都在乡村田埂上走着。回西京,都快成鬼子进村扫荡,是有一下没一下的事了。小伙子们说,再不回西京守着,老婆都快成别人的“菜”了。忆秦娥就是贼傻,贼能背戏。一天唱到黑,又翻又打的,也不见喊累,见人还傻乐呵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