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的车是什么颜色?”
“蓝色,一辆蓝色小汽车。”
“我们刚从纽约来。”我说道。
一个一直跟在我们车后不远处的司机证实了这一点,于是警察又把头转向那个黑人。
“现在,请再跟我说一下名字的正确拼法……”
汤姆像拎木偶一样把威尔逊拎进办公室,放到一把椅子上,然后自己走了出来。
“进去一个人陪陪他。”他以命令的口吻说道。他巡视了一圈,两个站得最近的人相互看了看,不情愿地走了进去。等他们进去之后,汤姆便关上了门,然后走下台阶,眼光故意避开了摆放尸体的工作台。经过我身旁的时候,他小声说道:“咱们走吧。”
汤姆用他那有力的胳膊分开愈发拥挤的人群,我们从围观者中穿了过去。这时,一位医生拎着急救箱从我们身边匆匆走过,那是半小时前人们抱着一线希望去请的。
汤姆一直开得很慢,直到我们转过那个弯,他才用力猛踩油门。我们的车子在夜里一路狂奔,没过多久,我听到了低声的哽咽,接着就看到汤姆泪流满面。
“狗娘养的!”他抽泣着,“他甚至都没停车。”
一片黑魆魆的树木在微风中沙沙作响,汤姆·布坎南家出现在我们眼前。汤姆在门廊边停好车子,然后举目向二楼望去。在藤蔓的掩映下,两扇窗子里射出了明亮的灯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