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低头看了一会儿斩春剑,轻问:“晏门……若是找师父要剑?”
师父淡淡一笑,沧桑面容到底还是浮现出一丝昔日的傲气:“唯独这个不能交给他们。”
伊春细细摩挲着手里的斩春剑,她曾经多么想继承它,连着人生全部的意义都在这里面了。
她也曾得意地妄想过,少年鲜衣怒马,腰挎斩春剑行走江湖的气派,那一定是很显眼很张扬的。
可是这轻巧的宝剑如今握在手上如此沉重,比一个人的生命还要重。
从头到尾,一切不过就是为了这柄斩春剑。
师父说:“山庄里的闲杂人我已经清走了,他们并非武林中人,不必卷入这场风波。你父母现在在永州宁裕镇,去看看他们吧。”
伊春把斩春剑系在腰上,离开了减兰山庄。
一路上反复回想发生过的、正在发生的、将要发生的所有事情,她想得有些心力交瘁。偶尔忍不住把斩春剑拿在手上仔细观察,发现在剑柄顶端刻着字,因年代久远,很费力才能辨认出是剑的名字“斩春”。
那个“斩”字铁划银钩,透露出一股阴森血腥的气息来,像是要将“春”字刺穿一般。
这大概真是一柄魔剑,靠近它的人,永远也不会拥有春天。
爹娘在宁裕镇的一个小庄子上过得很悠闲,不用再做下人,凭着半辈子的积蓄倒也不会挨饿受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