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何不再说话。娘的。不知怎么搞的,大家一块儿来的,搞来搞去,分成了爷爷、孙子和重孙子,这世界还真不是好弄的。老何不由叹息一声。
老孙平时很少找老何“通气”,上级下级之间,有什么好“通”的?所以老孙一说找老何“通气”,老何心里就打鼓,不知道这家伙要“通”什么。
谁知老孙也没什么大事,一开始东拉西扯的,说些不着边际的话,后来问:
“你还住牛街吗?”
老何抬起眼镜瞪了他一眼:
“不住牛街还能住哪里?我想住中南海,人家不让住!”
老孙没有生气,还笑着说:
“屋里还漏雨不漏雨?”
一提屋里漏不漏雨,老何更气,说:
“四月十五日那场雨,你去看看,家里连刷牙杯都用上了,为这还和老婆打了一架!姑娘都十八了!”
老孙一点不同情地说:“谁让你级别不够呢!你要也是处长,不早住上了!”
老何更气:“我想当处长,你们不提我!”
老孙“咯咯”地笑。后来收住笑,掏出一支烟点着,说:
“老何,咱们说点正经的,说点工作上的事。你看,老张调走了……”
老何一愣:他调走和我有什么关系?
老孙看着老何:“这个老张不像话。当初咱们住一个集体宿舍,里外间住着,现在他当了副局长,按说……老何,我不是想当那个正处长,按说,处里谁上谁下,是明摆着的,昨天我听到一个信息,说咱们处谁当处长,局里要在处里搞民意测验,你看这点子出得孙子不孙子!我估计这点子是老张出的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