桓湜沉默一瞬,而后又是一阵笑。
“哈……的确,是他的性子。”
“你似乎很了解他。”谢冉的每一句话都几乎不带情绪,她问他:“你知道他为什么反吗?”
桓湜短促的出了一口气,既无奈有坦然,低头打量了下自身,道:“大抵……是为着今时今日。”
谢冉确实很意外。
他竟然知道。
半晌后,她问:“你后悔吗?如若重来一回,明知道他是个什么性子,你还会固执于龙亢伯之位,宁愿死,也不愿舍弃那个名头、那些荣华富贵吗?”
“会。”
他几乎是毫不犹豫的,而后抬首,在幽暗的环境中正视那双美极的眼睛。
他说:“不过这一次我会更狠一些——早在他功名未成之时,便夺了他的性命,免除后顾之忧。”
这一回,谢冉看清了他的眼睛。
——出乎意料的平静,不知是不是因为人之将死的缘故。
她眉头不自觉的微蹙,“为何过去,在你有能力的时候却没有除掉他呢?真是因为不够狠吗?”
桓湜觉得,有些话,即便自己掏心掏肺,眼前的人也是不会懂得。
可是,又能怎么样呢?已经是这个地步了,难得有人同自己说说话,他只想珍惜。
“嗽玉郡主,您是陈郡谢氏的女儿,自幼饱受天恩,从来不知不如意是什么味道。您这样的人,天生就注定了不会懂得我们这种人的所作所为、所思所想。”他问:“家兄反水投敌之前,您又可曾想过他会反?而且是为了着这么一个令人咋舌的理由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