素盈不惊也不怒,仍是一脸笑意,问:“请教先生,何为‘逞欲’?”
“娘娘聪颖过人,一想便知。近年来,是谁操纵人事变迁,为世家广开门路,断青衿仕途?官禁民间私卖茶、盐,是谁的儿子得到官府准许,买卖茶盐?谁家私苑广袤,不知边际?谁家奴仆带金玉,婢妾衣锦罗?”
素盈忍不住微笑,说:“先生好犀利的口齿。”
李怀英躬身道:“昌黎先生曾言,物不得其平则鸣。”
素盈微微敛容,又问:“那么依先生之见,谁做宰相才能杜绝私欲?”
李怀英怔忡良久,才回答:“以一人居要职,实在难保不重蹈覆辙。草民愚见,如将宰相之权分属数人,依照旧制稍加变通,总权归于天子一人,才符合以一执多、以一统众的道理。”
此言一出,旁边的女官们不禁动容,互相交换眼色。后帐中原本很安静,此时随着她们一个顾盼,空气中仿佛有一些弦绷紧了,悄无声息地缠在李怀英周围。他暗暗诧异,皇后身边的女子们竟都能听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