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爸咋了?”屋里的人沉默,只有毕杏珍的咧咧声。
舅舅走过来,抚摸着毕杏波的头说:“你爸他,他被倒塌的砖窑砸了、砸死了——”
毕杏波只觉着天旋地转,又有无数颗星星在眼前飞溅起来,坐在窗台上李国、李佳的两张白脸像太阳一样晃得她睁不开眼睛,毕杏波想哭却没有眼泪,她不断地抽咽着。毕杏珍的咧咧声却戛然而止。
大家商量的结果,还是把父亲的死告诉母亲。
母亲嚎啕的哭声让毕杏波终生难忘。后来的日子无论多么苦多么难,毕杏波都不会大声哭,只会默默地流眼泪或不断地抽咽。
“那昝,我不像……”看到袁爷爷的眼神儿,袁奶奶打住要说的话,她艰难地咽了几口唾沫说:“别哭,啊,别哭,月子里落下毛病,你看我——”袁奶奶又看了袁爷爷一眼,咳嗽了半天才说:“有毛病了,是一辈子的事儿。”不管袁奶奶怎么劝,母亲的嗓子还是哭哑了。孩子们看着母亲都不知道咋办才好?毕杏波的心里一阵阵火烧火燎地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