提到子孙，这使年老的悲伤了，成群地响着鼻子。
“为什么呢？应该打仗的王八们，跑了。遭殃的是谁呢？除开我们老百姓还有谁呢？我们现在就等着日本兵将我们赶跑吗？叫他们将我们赶到大海里去喂王八吗？还是就等死在这里？”
“不，不——一定要和他们拼命！拼命……”
这是群的声音，湮没着山岗，淹没着远天……墙根下半睡眠、垂下舌头喘息的狗也惊跳起来，被不老成的年轻人踢开去。这是表示着不能融合的愤怒。
“是的啦……我们一定要和他们拼命……我们是人民革命军……凡是不想死的全应该来加入……我们自己来救自己……我们的同志在什么地方全有的啦！我们一定有全联合起来的一天，建设起我们自己所需要的政府哇！什么皇上，什么‘满洲国’，……我们全不要他们。他们不是将我们当人看待着，他们拿我们做奴才。我们死了他们是一点也不可惜！现在日本兵把‘宣统’弄来，要在关东做皇帝！这就是证据！我们为什么要做奴才？我们不想做奴才，也不想被日本兵赶跑、杀死……要建设我们自己的政府。我们一定要先把屠杀我们的日本兵、日本军阀走狗们杀得一个不剩——一个不剩我们才能活着，我们子孙才能活着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