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啊。”一个粗豪的声音道,“顾真只顾着杀人,西边、南边、东北边无处不是烽火战乱,他全不管。”
“好在只有一年,殿下便拨乱反正。待迁都之后,休养生息,未始不能致太平。”
……
说了一整夜,说到后来,也已没有什么有价值的话了。顾拾最后敲了敲案几,让众人静下来,复又问道:“袁先生?”
袁琴猝然抬眼。
“你方才一直没有说话。”顾拾笑了笑,“不知对迁都一事,袁先生有无高见?”
袁琴静了片刻,迟钝太久的头脑好像从这时候才开始转动,他自己双耳中都能听见生锈摩擦的吱嘎声,“草臣……无话可说。”顿了顿,却又拍拍衣袖跪了下来,行了大礼,“草臣只有一事,恳求殿下。”
顾拾的笑容静住,“何事?”
袁琴慢慢地道:“草臣请殿下准允臣,回乡下去。”
此话一处,众人哗然。须知能在此处议事的都是顾拾赖以起事的心腹,如今大计初定,正是论功行赏的时候,袁琴却突然引退?
“草臣本无功勋,也无宿爵,闲人一个,不堪委任。”袁琴低眉道,“加上草臣曾委身顾真,为其出谋划策……草臣自知有罪,万死难赎,若殿下天恩广大……”
“何必说这么多。”顾拾忽然打断了他,温和地笑起来,“你还怕孤不肯放你走么?孤不是顾真,不会摆鸿门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