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推开木门的同时,单明明几乎是一眼就看见了靠在朝南低矮屋檐下的一张木梯。木梯也很古老,木料已经旧得发黑,踏脚的木楞磨得凹了下去,但是关键部位却妥妥帖帖地包着铁皮,显出被精心修整和经常使用的样子。木梯是通往屋顶阁楼的,这么说,院子虽然被人放弃,鸽子却不是无家可归的孤儿,有人在照管和喂养它们,这个人每天都来,也许一天中要来上两次或者更多。
可是单明明管不了那么多了,他要在第一时间里找到一只浅蓝色的鸽子。鸽子就是杜小亚,只有鸽子活着,杜小亚才能活啊!
单明明踮着脚尖,小心翼翼跨过那几根开黄花的草,走过院子,踏上嘎吱作响的木梯。院子里很安静,鸽子咕咕的叫声有点像呢喃,阳光照在单明明头顶上,热烘烘地,使他额头和鼻尖都出了一层细细的汗。他把头小心地伸出屋檐,看见了鸽笼里来回走动的一窝鸽子。笼门没有关,鸽子们可以自由进出。它们一点也不惧怕生人,脖子一伸一伸的,打量和研究着单明明,间或扑扇一下翅膀,显出那种一见如故的慵懒和闲适。其中的一只甚至踱出笼门,轻轻飞落到单明明的眼面前,吧嗒了几下嘴巴,准备向他讨一点吃的。单明明只好拍拍双手,又摊开来,让它看清楚自己没带任何食物。他心里很有一点歉意,觉得就这么空手上来有一种欺骗的意味。他想他下次再来的时候一定带上玉米,带满满一包,让它们吃个痛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