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然不敢保证。他相信,大先生同样也无法保证。
十月十八日最开始的几个时辰,差不多是一眨眼就从手指缝里溜了过去。苏然基本没有察觉到时间的流逝,也不清楚自己吃没吃过东西垫饥,他只记得来自于徐郎中、焦勇乃至于大先生的一道又一道命令,把他忽而支到东,忽而遣到西,连身上手上的血渣都没空去洗。
当苏然终于可以休息的时候,东方的天空已经出现了丝丝金线。但这些干扰根本不算个事,只要有块能躺下人的空地,他立马就能合衣躺下,像兜里那只小田鼠那样睡得直打呼噜。自打赵栋成离开,这样的日子就成了家常便饭,小老谢的软床早已成了可望不可及的幻想,风餐露宿、行军打仗的野外生活,才是每天都要打交道的残酷现实
在睡梦里,苏然又见到了皮影戏班的夫妇师傅。“台上一刻钟,台下十年功”,他们经常挂在嘴边的这句话,其实更应该用来形容打仗。跟在大先生身边的日子,让苏然彻底明白了这么一件事:评书里说的两军对垒大将单挑,实在是假不能再假,真正的战场,哪儿可能会有这么简单爽快。
首先,你得硬生生烧掉无数钱粮银谷,好维持一连数月的严格训练。只有这样做,才能铸造出足够数量的堪用勇丁,让他们不至于像白莲教的乌合之众那样,听到炮响就“阵前大哗”,继而成百上千人地崩溃逃跑,活像兔子一样撒的遍地都是。